放贷50亿，亏一半？“灰黑产”都拿不下印度市场

今年，印度警方逮捕了不少人，这些人的共同点是在当地从事网络借贷业务。 但值得注意的是，印度方面特别指出，这些被逮捕人员的幕后老板都是中国人，案件涉及“中国贷款APP诈骗”。 其实，中国网贷平台出海早已不是新鲜事。早在2019年，国内开始严厉打击各类“714高炮”非法放贷，许多网贷公司因此停业。眼看国内市场难以继续，他们便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拥有庞大人口的国家——印度。 为什么选择印度呢？ 当时，印度的金融市场环境几乎是为网贷量身打造的：**手机用户超过5亿，银行和金融服务的覆盖率却不到50%，信用卡普及率更是低于5%。** 这样得天独厚的土壤，自然吸引了大量网贷平台涌入印度，**仅那一年就冒出来一百多家。** 他们当然是冲着盈利来的。 在印度，各项成本都很低廉：每月一万元左右就能租到条件不错的办公室，月薪两千人民币就算高收入了。把国内的APP简单翻译成英语或印地语，业务就能直接上线。 最关键的一点是，**当时印度对这类网贷机构没有设定利率上限。** 举个例子，曾有网友发帖求助，称其亲戚借款40万卢比，每月利息高达2.5万卢比，换算下来月利率为6.25%，年化利率竟达75%。 这还算不上夸张，**月息10%到25%的平台比比皆是，折算成年化利率就是120%到300%，** 这简直是暴利。街上的印度民众，在他们眼中就像一茬茬待收割的韭菜。 **据保守估算，这类业务每月净利润可达10%左右。投入1个亿，一个月赚1000万，十个月就能翻倍。** 很快，网贷在印度便缔造出各种“神话”：日放贷六万单，活跃平台超过五百家，APP下载量动辄以百万计。 然而在印度，究竟谁是韭菜，还真说不准。“人傻钱多”的标签该贴给谁，成了一个问题。 许多印度人看到网贷时两眼放光——无需抵押，全凭信用，这哪是债务，简直是“国家福利”。不少人是怎么操作的呢？ 借到款后，立刻删除APP、更换手机号，薅完羊毛就直接人间蒸发。 他们一生可能都不在乎“信用”为何物，高利息对他们形同虚设。而且，“撸口子”的专业大军也很快出现了。 一些中国的“前辈”来到印度，充当中介、建立社群，专门教印度人如何“撸口子”。他们甚至将被薅的平台分级，标出“肥羊级”、“韭菜级”。撸完贷款，再集体去举报一波。 平台本身做的就是无牌放贷，往往也只能吃哑巴亏。 有从业者透露，他的平台运营两年，放贷总额50亿卢比，坏账率竟高达47%，几乎亏掉一半。而这还只是行业中等水平，高的甚至能达到80%。 **相比之下，国内网贷2%到8%的坏账率，** 简直温顺得像小绵羊。 至于催收，更像是一场闹剧。 催收方式通常复制国内模式，比如电话轰炸。但印度人根本不怕：你讲英语，我就说印地语；你说印地语，我换泰米尔语——**印度联邦官方语言有22种之多。** 还有更绝的，直接回呛催收电话：“你们额度太低了，能不能再多借点？” 当然，暴力催收手段也不少，威胁恐吓时有发生，但很多人压根不吃这一套。 **真正会被这些手段吓住的，往往是那些“体面人”。** 2020年，印度一位知名情景喜剧编剧自杀身亡。他去世后，他的弟弟仍不断接到来自印度其他邦，甚至孟加拉、缅甸的催债电话。 “编剧之死”事件，在印度引发了针对网贷的监管风暴。 当时网贷在印度有多疯狂？ **截至2021年底，外国放贷机构通过与本地非银行金融机构合作，促成了1400万笔交易，总金额高达2100亿卢比（约合180亿元人民币）。** 印度当局先是下架了一批违规APP，随后执法部门突击检查相关公司、扣押资产，一次行动就能查扣数十亿卢比。 紧接着就是抓人，案件金额越大，抓捕速度越快。有些案件还涉及地下钱庄洗钱，与各种灰黑产勾结。甚至向催收公司出售电话卡的印度人，也被逮捕。 然而风头稍过，乱象又死灰复燃。印度甚至要求谷歌商店配合下架违规APP。这场拉锯战持续了三年多，直到最近谷歌才同意接受印度储备银行的监管要求，**不过正式实施要等到明年一月底。** 监管日益收紧，“黑吃黑”的戏码也越来越多。 印度修改了外资政策，开设公司必须设有印度董事。平台想找印度人挂名，但印度董事也不傻，**一旦发现平台从事非法操作，便可能直接卷款跑路。** 平台本身就不合法，借款人更觉得债务无需偿还，逃废债变得轻而易举。 如今，无论是正规军还是杂牌军，大部分网贷平台都已撤离印度。留下的也不再追求快钱，转向了更长期的运营。 说到底，在印度赚钱——无论是快钱还是慢钱——从来都不容易。 毕竟，印度还有一项“传统艺能”：**“在印度赚的钱，别想轻易带出印度”。**